習慣這種事實在是挺恐怖的。

就像我到了異國,遇見新鮮的人事物,每每會拍照或寫日記,總之會記錄這些在海外的歲月。但在每天生活的台北盆地,卻很少拿起相機或者紙筆去留下些什麼。

每天和固定的人相處對話,上班、下班,說不定是對生活麻木了吧。不過,習慣成自然有時候還真是使人心態急速老化。一旦一切都開始老生常談之後,對生活也就很難有所謂的熱情了吧?

改變這種狀態的方法有二,一是多到不同的地方旅行,給生活一點刺激,二是調整面對生活的心態。旅行的機會並不是隨手可得,於是調整生活的態度便成了重新審視周遭環境與自身的好方法。

某次與多年老友意外走進一家居酒屋,在暖黃色的燈光與富饒日式風味的陳設裝潢下,兩個人好像找到城市裡獨一無二的場景,一切都新鮮了起來。我不禁想著如果這是自助旅行的某個停靠站,我一定會興奮地拍下店內裝潢、各樣菜色與兩個人的合照,但因為這只是一次平凡的約會,且地點不過是在建國南路與南京東路口而不是六本木或表參道,因此我並沒有攜帶相機。

儘管如此,當時仍如大夢初醒,想用最原始、不經後設的感官將這晚餐的氛圍詳實記下。

記得前任情人總希望我寫下每次一起旅行或相處片刻的感受,他說他喜歡我書寫的姿態,當時卻因有自信能一一記住而不常動筆。分手之後,偶爾想起某些遺落在各個角落的橋段,有些透過文字而住在彼此收藏的空間裡,有些則流浪在記憶中的時時刻刻,如黑白電影中的分鏡,靜默而灑落在生活中,等我們有時拾起俯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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